第二天天亮之时,刀这边三人就启程向摄浦城而去。经过悦来客栈时,罡祝迟远远看到那揩泾和那雁罗还是和还是在那个桌子上呆着,看起来似乎一晚上都是原样。
刀也不管揩泾是否看到,远远的给揩泾抱拳作了下礼。那老头头都没抬,更没看刀,只是举了举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空了的酒壶,雁罗却是转过头对刀点了下头。
因为要去凑那时两日后的时政大辩的热闹,所以去早了也还是等时间,所以刀也就不会如平日间那样把脚当轮子使唤,于是由着罡祝迟在前面“带路”。
这小子说来也怪,平日里刀走慢一点他都觉得刀是在训练他,总是拖在尾部,要刀来踢他的屁股他才肯把速度放快些,今天刀不赶速度了,他却一个劲的抱怨大家的速度太慢了。
赶了近七八里路时,罡祝迟发现了前面有人被“我们”给追上了。是张夫子他们一群人,只是和昨天相比,他们的人群中的那个化之秋好像右手受了点轻伤。
“你们好啊!”罡祝迟快步跑上前去和众人打招呼。
“小哥好”
“小弟弟好”
“咦,那个化老哥,你手怎么了?”
化之秋脸一黑,面现不悦的说道:“哥哥就哥哥,怎么还加个老字?”
“唉……,大丈夫,行走江湖,还在意这些!”罡祝迟想去拍化之秋的肩膀,发现够不着,只能作罢的把手转过来摸了下后脑勺,还不忘偷偷的看了一眼那位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,但身高却已经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小姐姐。
他发现众人都在走自己的路,尤其是那位小姐姐,似乎都没有太多心思和自己多说什么。
化之秋见罡祝迟的尴尬,促狭的看了看,然后目视前方以表示自己与这孩子不熟。罡祝迟见那个最有意思的化之秋不理自己,多了几份气馁,和尴尬。不由得慢下步子,来到芷荆前牵着芷荆的手,有点受伤的样子。
芷荆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,摸了摸罡祝迟的脑袋以示安慰。这孩子最近的变化真是不定,要么像是个大人,要么又像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孩。
“你是不是想和那个女孩子说话?”芷荆悄悄的问,声音压得很低。罡祝迟脸通红的狠狠的瞪了芷荆一眼。然后撒开芷荆的手,在后面远远的掉着队。
摄浦城的主楼正对着西城门。罡祝迟一队人从东门而入。
很多年前,刀就听伯说起过那些大城的繁华和热闹的。就前些时间,刀也到胡家镇转过,觉得胡家镇就已经很繁华了,然而今天到摄浦城一转,才发现这应该就是伯口中的繁华之城。
护城河后的城墙,十五丈的高度,就刀和罡祝迟他们爬的高山,跳的悬崖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吊打这个高度,然而,当看到那个由人工用青砖一块块磊砌成的高墙耸入高空时,刀被震撼到了。
罡祝迟见刀停足看楼,笑着说:“是不是很高?”
刀点了点头。
“嘿嘿,我见过现高的!”说完便又向了化之秋一行追去了。
原来,化之秋逗弄罡祝迟后,见罡祝迟不开心,于是便停留下来,找他说话了,这化之秋其实也是个性子跳脱之人,老夫子动不动就“打屁股”是化之秋不愿招惹的,至于那两个师史更是无趣得很,师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,男女有别,他也不好太过亲昵,好不容易有个可以逗弄的小鬼头,他怎么会放过。
于是在化之秋“放下身段”后不久,这两个个子相差很大的一大一小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了。你一句老哥,我一句老弟,那叫得个亲热啊,芷荆看得莞尔,张娉则时不时的笑他俩不知羞。姚敬无奈摇头,芦稹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。老夫子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,似乎也想进来凑个数。刀就是目无表情。
走过吊桥,有带刀甲士查岗,可以看得出来也就是做个样子,没有甲士真的拦住谁查问的。
这两天从各个门楼进出的奇人异士太多了。城主有令,这两天门楼查岗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可,这是一直以来办时政之辩时几天的惯例。这其实都血的经验给浇出来的,因为这进出的人中有些什么境界的,有什么嗜好的,这些强人愿不愿受黄浦规矩管的,都不是黄浦能控制的。
在摄浦城的历史中就有过想要查的,想要管的,碰到了那些本领高强的“自由”人士,他们一怒之下,杀人毁城,扬长而去,皇浦想请夜王出手,夜王看到那些人的名字后委婉的把皇浦的来史请出了夜岗。皇浦到太浩山去哭诉,太浩山告诉皇浦,他列的名单里就有太浩山的前辈。
当然要说没有规矩,那是不可能的,进入摄浦城后就不可以再打斗了,还有就是到了晚上戌末亥初时,四处城门不再开放。这两点不仅没人反对,凡时进城的都会自觉维护,无他,大家都不傻,这两项都是能保护自己的。
从上面就可以看出,在这段时间里,这个城基本就是皇浦家是明义上的主人,对大家有利的,大家就遵守,对大家不利的就没人理他。
浦城的大街小巷子都是人,做买卖的,看热闹的,他们有成群结队的,也有独行者,商贩们挣得盘满钵的笑得合不拢嘴,豪客们也尽显大方。
当然这些都是明面的,背后的就拿商贩来说,那临时的铺位费都涨到天上去了,他们挣的不一定能平掉那铺位费呢!
豪客,豪客那有那么多!你真当他们的钱财都能如罡祝池那样的去抢吗?这世上那有那么多的皮肉境!就算是寻些家境殷实的公子少爷要装大方,也得有看客不是?不然花冤枉钱的,还真当他们傻吗?
张夫子和刀这一群人,个个筋骨强健从码头走到摄浦城也就十来里路,到了城里,时间也就辰时,太阳还没能升多高。
芷荆和张娉两女商量后,决定先找个客栈,把大家的住处安置好再出来逛。这点大家都没什么意见,虽说这群都没什么行旅,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先把住的地方安置下来,这晚上难道还能躺大街吗?
当然刀和罡祝迟是无所谓的,一个是真的无所谓,一个是没心没肺。但芷荆自从和人们溶到一起后,她却是变得有点在意的。夫子他们就更不用说了。
一群人若是平日这样进城肯定是引人注意的,不说别的,就刀那身穿着肯定就会引得女人尖叫不矣,“君子”们口诛笔伐,芷荆的美艳那也是一绝。但现在怪人太多了,夫子这群人的怪异就只能算是个小儿科。你看看这大街上:缺胳膊少腿的、多条胳膊多条腿的;长像其丑的、长像俊美的;头上带角的,身上都长着眼睛的,全身毛发浓密得一看就不是人族的,总之人群中的人是千奇百怪,不足为论。
话说,都已经是大人了的罡祝迟牵着芷荆的手,不肯放,似乎是生怕走丢了似的,芷荆微蹙了下眉,也就由着罡祝迟去了。一群人沿着主干道,在接近城中心的主楼时在东北角,找到了一家比码头大了几倍,楼层也高了几倍的悦来客栈。
张娉到柜台问房间,掌柜和气的笑眯眯的给到答复。房间是有的,就贵得让人头皮发麻,罡祝迟把大钱袋子放到芷荆手上,示意芷荆来付账。于是住房的问题是这样解决的:都在三楼的同一层,夫子和刀一个房间,两女一个房间,姚敬、芦稹、岑勋一个大房间,罡祝迟和他的好兄弟化之秋一个房间。
房间确实是干净,收拾得很妥帖,这让众人被宰的心稍稍得了点安慰。众人将房间都看过后就来到了堂厅,会合后便开始要到西街去逛逛。